端午节那天朋友家人说扯我母子俩出去玩玩,我本想说妈妈一人去玩得了,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对着电脑干着那些无聊之事,比如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乱写点什么玩意儿。可我刚一开口要说就欲言又止了,我不跟着去妈妈也不会去,因为她担心我一人吃喝拉撒成问题,虽说以往也独自一人呆过一天到晚,但怎么说是在节日期间,加之老爸才故去没多久,她的心情……,所以我还是老实点随她的意为好,就如此我跟着去了。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了,想着既然下雨了我便不宜出门了,不可能我穿着雨衣坐在轮椅里被人推着走吧,就算我愿意这么后面推我的人也不好受啊,难道他/她也同样穿一套雨衣吗?如此以来画面太具有戏感了,我可不想招来非凡的目光焦点。呵呵,在家当个静静的美男子真是不行,雨恍然而过,太阳时隐时现地把热量撒向大地,妈妈接到电话说去宜良赶那的花街,好嘛,准备就绪等着他们来接我们去花街看花。
午后他们来了,车停在三十米开外的路上,兄弟说背我过去,可我这像僵尸般生硬的身体是没法爬在人背上,所以只有由妈妈像抱孩子似的将我抱了过去。一百一十斤六十有余的老人家就抱着走了,我很想说有轮椅啊,您先把我弄上轮椅坐着在推过去不是要省力点吗,但她老人家嫌麻烦,需要换去换来的太繁琐,因此大多数时候妈妈都是硬来,我根本无从开口而言。到了车前我快掉地了,兄弟赶紧帮一把手将我塞入车里了。
在高速公路上没有遇到堵车,但下了高速要进宜良县城却堵得如同大型停车场,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算磨蹭到赶花街的那条路旁,赶紧把我盘下了车。哈哈哈,交警在旁边大叫着把车开走,拥堵的交通在加上我这一大坨就更是堵了,还好当时我没有太紧张,妈妈很快就将我抱下了车坐上轮椅,所以也没当过多少时间。
哇塞,要是换作以前我坐在路口处不把脚抻出去惹事才怪了,可现在能稍微控制一点点,虽说偶尔仍然会触发紧张的那根弦,但很好在如此危机重重的情形之下未动其脚,嘿嘿,我要是动一下的话就被来往穿梭的车压没了。
等待是一件磨性子的事,心不静就会觉得时间走的很漫长,坐在路口大约才十几分钟,可感觉却过去了半天。眼前一群一群的人进出,我看着在想热闹真是叫热闹,三十来度的太阳下我坐于此看这么多人从我双眸略过,估算人流量不下一千了;耳朵只有各式嘈杂声,没有片刻停息,想到老爸若健在就 乐见于此了,而我真不怎么喜欢这么呜嚷呜嚷的环境,虽说能看见一些美女什么的,但那又有什么呢?何况在我眼前晃过的均为俗类,难有光眼的出现,就算有在我没戴眼镜的当下也分不清三米以外人长的模样。
进入花街人更多,四车道的路都被人挤满了,八叔推着我走我太怕自己忍不住一脚出去给人家小腿一下,让前面的人行大礼,心情很紧张地控制着自己的脚,但在没有脚踏板放脚的情况下太难控制了,脚吊得好酸,不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还是碰着几个人,幸好人家看到我这样子就没跟我们计较。呵呵,被碰到的人回头时都目露”凶”光。
八叔的步子好快,才几一小会儿好就把他们甩在了身后,他就推着我一路向前,直至到了路的尽头四方塔处。我看不懂那塔的样式究竟是四方的还是几方的,反正不是圆的。转入小巷找阴凉的地方休息休息,小巷里简直是像垃圾场,草皮和树上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塑料袋,感觉太不妙了,哦,佩服那些席地而坐的人啊!
在喧闹中想要接听电话实在难,铃声全被环境声湮没,震动也没什么鸟用,唯有不断地拨打看能否打通对方的电话。八叔推着我一路走来根本没有感觉到有电话,等他休息时拿起手机才看到已有好多个未接来电,回拨对方也同样听不见,打了几次三番才算打通。原来大家走到半路就要回转了,而我和八叔却走到了头,所以电话不断。八叔挂断电话便赶紧推着我往回赶,他的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只见不停地拐弯超人,在赶超一帮人时我的脚开始不老实了,结果蹬到了一个二十岁上下戴眼镜小妹妹的脚后跟,哈哈,把她穿的拖鞋搞脱了,我说了声”不好意思”,大家便相视而笑了过。
到花街门口找不见大家的身影,八叔又一通电话,”幺儿,你们在哪点?我和凡凡在门口了,就在门口铜锅这点。”八叔大声的说道。打完电话他问我看得清牌坊上的字吗?我抬头看了眼,”看不清楚,眼睛一两千度了,没戴眼镜五十公分外就难辨识人长啥子样儿了。”我如实说道。呵呵,没戴眼镜我只有看身形、穿的衣服和声音来认人,否则真是分不清谁是谁。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才算得把人都聚齐,一帮人出门游玩是热闹,但走散了就是一件烦心事,你等我,我等你,一等不来心便发慌,所以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可惜我一个人什么也干不了啊!
游完花街差不多该说吃晚饭了,说是去吃柴火鸡,我一心想着那是烧烤吗?吃可以,但那烤时的烟味我闻着会感觉不舒服,老是闻到那味道胃就会觉得隐隐作痛,也不晓得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反应对它不受,自己动不了仍然矫情得很啊。哈哈哈,结果是我想多了,所谓的柴火鸡不过就是用点木柴煮一锅鸡罢了,可说它那只是一锅红烧鸡而已;讲它起味道还行吧,反正我对吃的没太多要求,吃饱就好。朋友问要喝酒不,本来没问我,但我主动地答应道:”来一杯。”真是毫不客气,此举让妈妈都惊讶。苦荞酒的度数也不算怎么高,可我才喝了一口下肚却感觉到自己已然微醺,喜欢如此这般的感觉,现实此刻已然似幻似梦了。想要逃避现实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醉如烂泥也知道那些痛楚,所以我喝酒并非是为了忘却,而是单纯地好那口罢了!大家都在聊天很热闹,而我很像一个旁人观察着他们,呵呵,不善言词不善交际的人也只能保持一贯的沉默无声。
九点过回到家里我一个人坐着,心里在想老爸真的就死了,他是死了,可留下的事却不会随他而去,后面的事该何去何从,规划好的生活被他在一年内全然打破,今后真是一片茫然。多么想像儿时大嚎一场睡上一觉第二什么事都过去了,可惜现在就算很想很想哭也没法掉下泪来,这不是坚强或是怕丢脸,而是不晓得怎么哭了。坐着想着一转眼好已是深夜,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老爸,你真的两脚一蹬就走了!”入睡时暗想会不会做梦梦到他呢?结果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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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联凡写于二〇一六年七月十一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