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旁晚夕阳西下时跟随着爸妈一同去散步,我开着电动轮椅飞快地绕了一圈,然后到他们身后四五米的距离放缓车速慢慢地走,二老还不知道我已绕在了他们身后,我也不想让他们知晓我在他们身后,因为不愿发出一丁点响动把这如画般恬静的情境打破。
二老十指紧扭手牵着手,身体互依偎着缓步前行于这夕阳映照下来的橘红色光芒中;老妈的连衣裙在微风吹扶下裙摆轻轻飘扬,时光仿佛倒回四十多年前她芳华季。他们真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若不是他们身显老态,谁又知晓他们已然同行了四十年。看着二老如此相爱的样子我瞬间想起他们跟我讲他们当年的故事。老爸说他在招工集合时在一群人一眼便相中了我老妈,还很自豪地跟我款当时女孩子很多,比我老妈长得好看也有,但他就是看我老妈好,然后就开始追求她了,在追我老妈的时候他也是有女孩子在追他的,不过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起这些事时双眼放光啊,好象再说:”儿子,你看你老爸是多么专心一意啊,一眼看中的姑娘最后就成了自己的媳妇。”每次听老爸说他们的故事时我都会联想起另一个版本,老妈说的故事和老爸说的故事虽说没有大的出入,可他们对故事中的感情色彩渲染却不一致,老爸是一见钟情死追不舍,老妈则是相比追求者中老爸还算可以,于是乎便答应了老爸,即使后来者比我老爸更优秀的追求者出现也被她断然拒绝了,就这样二老携手终老!
我想到他们的故事时顺带出了自己心中之事,前不久收到的一条手机短信,短信长度很短只有五个字而已,但给我的内容信息量却实很多很大,初看时不晓得应该怎么自处此事,想找人说说吧,可惜我是一个独处惯了的人,没有能说话的朋友也就算了,就连家人我也很少说心里事,所以一时之间难以回复这条扰动我心欲的短信,直至当下看到爸妈在自己眼前秀恩爱,我才暗下决心回应那五个字”我要离婚了”。
呵呵,”我要离婚了”是我的前任发来的,算来分手的时间以近二十年了,我就这么一直单着,而她婚后育有一男一女,此刻她居然给我发来这样一条”我要离婚了”的短信,实在好有意思。要知道前任发来的是”我要结婚了”并不奇怪,因为那或是气对方,或是想彻底了结前一段感情,所以会发”我要结婚了”的短信给对方不足为奇,然而我的前任却发来”我要离婚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呢?算朋友间说心事,还是算告诉我一声可以继续和她发展点什么关系,又或者算是一个不怎么好玩的玩笑?想想近二十年里我与她的关系不算朋友,因为基本上不怎么和她有过多的联系;也不算亲人吧,因为分了就没什么留下,只是与我老妈的关系从未了断过,似乎她成了老妈的干女儿,可如此说来她也不应该发这样一条让人遐想的短信给我呀,要知道对于一个整天没事干的人来说会将此等事想成什么样子!
太阳落幕华灯初上,蚊子开始围绕身边飞舞,时不时会被它们叮上一下,于是就跟随爸妈回家了。到家坐回电脑前我便着手写回复她的信,内容如下:
收到你的短信让我心情很复杂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说离就离了吧,反正现在离婚的那么多,加上你们一对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转念一想你们俩还有一双儿女,若离了的话似乎对孩子们的成长不太好,所以真是不晓得怎么说了。但我仍然想对你说说心里话,转眼我们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分手也近二十年,虽说期间你我都会时不时地刺激一下彼此,可这次收到你发来的短信确实让我有点吃惊耶,不知道你是又与我开个玩笑,还是说真的你要离婚。你知道我这个人吧,爱想得很,一旦开始想就会想岔掉。
哈哈哈,自从收到短信我便一直回想起来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儿真是好可笑、好可喜、更好可悲!经过细思后想把一些事情跟你说清楚,以免给彼此今后带来更糟的遗憾与愧疚,所以把想说的话写了下来,即使你看到下面的内容会感觉不爽快很恶心,甚至会想要把我解决掉地冲动,但我恳求你把它看完,因为一些事一些话憋闷在我心头已经很久很久了,如果在不对你说的话也许某日某时瞬间魂归故里就再没机会说,故此请一定看完它,好吗?!
你与我认识是那么如此的奇遇,记得好像那年就在这个季节我妈把你带进了家门,并且闯入了我狭窄的生活空间里。或许是一个人呆得太久,已经养成了怪癖,花去六年左右我们在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中度过,依旧没有因你的到来而让我发生任何改变,仍然像个孩子一样耍性子,反而小小年龄的你就为我改变了许多,迫使你承受本不该那个年龄承受的东西。现今回想起当初真好笑啊,我和你都是那么懵懂青涩无所谓,有一次我问你喜欢我什么,你的回答是那么简单明了,说:”喜欢就是喜欢!”你的一句”喜欢就是喜欢”也就这样了了,把最为珍贵的全部都给了我,可惜我从不懂得呵护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你倒是没问过我这么直白的问题,但在我们快分手前夕你问了我一个类似的问题,记得在那深夜里你哭着对我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是啊,为什么呢?这问题近些年来我才算弄明白,原来大多数男人都他妈的是用下半身想事,因此只要有鲜活的异性在身边便会激发本能地冲动,所以才会发生那些不可描述之事,就像在那初夜里本来只想偷偷吻一口得了,结果……!
得到过你那真心至爱的灵魂和那冰清玉洁的肉体,让我这废物也感受到了人世间最为美妙的事物,并且在我们不在一起后使我明白了许多人事。其实爱是如此简单纯粹,彼此只须心与心相对既是真爱,哪怕我整日瘫坐于家里你仍然愿意为我而付出,可惜你把一颗真心交给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废物渣男手里,只顾自己固锁心界,不愿为你打破丝毫心防,致使错过与你白首不相离的机会!
起初以为你离开我这没心没肺的废物后找到了自己最终幸福,可感觉似乎你生了小女儿之后就有那么点不对劲,总觉得你和你老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以前来家里都是神采奕奕,但后来每当你来家里时我在你的眼神中看不到起初幸福愉悦感,透露出的只有一点忧伤一点无奈一点说不出的痛,在”偶然”的聊天中你说起了你们的事,虽说只是一句带过,可在我心里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故此便让我遐想起来,想着想着萌发出一个愚蠢的念头,于是乎把一时之念赋予实施,因此时不时的你会收到我发给你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本意是通过这种的方式安慰你,顺带就是刺激一下他,让他有紧迫感懂得珍惜对你更加爱护。不过,也许我玩过了点,事情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易行,太高估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以为可以用理性控制自己原本的兽性,忘记了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我也不例外是其中一个。随着一条一条信息发出,我对你产生微妙变化,渐渐觉得自己居然真正爱上了你,这种爱不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种感觉,而是见你喜怒哀乐会不自主地牵挂心头的那种爱,明知道你我绝无可能,但是我仍然在不断地发出那些疯话,时间久了也就成为我的习惯!
呵呵,自从你那天跟我讲闹离婚的事后,心里又起一阵波澜,瞎想着你能否再次爱上我,想啊……想,直至今日看到爸妈在我眼前秀恩爱时方才下定决心给你写了这玩意儿,知道你看完我所写的这玩意儿后要说”别这样,我们已经过去了”之类的话,当然明白一切都不能回到那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但人活着就是活在对未来的期望与梦想中,如果没了期望与梦想留下的只有绝望,我就整日活在自己纺织的梦里,梦做多了也就难以分清梦境与现实的差别,便是梦呢梦冲胡思乱想无事生非,对于一个日日坐在家里的瘫子而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打发时间的方式。现在你给我如送上此等好玩的事情,我若不去想入非非怎么可能嘛,所以就这样借事而想了想,于是写出这封又长又臭的信。
见你微信个性签名说的:”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有些人我会不去认识!”想问你说的是我吗?哈哈哈,是啊,要是时光能够回溯并可更改事物的进程就好了,如此以来种种事物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糟心喽。结婚与离婚不是两个人说了就算的简单事情,结婚时是两个家庭的事,离婚却是三个家庭的事,你们想好离婚后孩子怎么办了吗?要知道孩子没了一个完整的家带来什么样子的结果,孩子的一生也许就在你们做决定后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结局,为了你一双儿女最好是想清楚了才行。要是你们两口子真是过不在一堆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离婚那么多,离了或许双方又能找到新的幸福生活呢,如同你我一样,分开了你得到自己的幸福,虽说不算长久,可总是得到过了啊!想开点,没什么坎过不去。
对了,看完这玩意儿后请把我从你的联系人列表中彻底删除,并且将我拉入黑名单中得了,免得再见到我时不时发出的东西便你感觉心烦。
哦,还有帮我找老婆的事就算了吧,像我这样的废物找老婆就是在害人,所以你别操心劳力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没人管自在嘛。
其实将脸皮撕得见了骨头,不要脸的情况下什么都可以放下了,把信发给她后一心想着终于了事了啊,她离不离婚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依然如故这般没心没肺神游四处直至寿终吧!
嘿嘿,她真乖,果然看完信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把我从微信里删除了,是否将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的,所以……。
该小故事为《坎》中的一章节,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把思绪理清楚将《坎》完整地写出来,总是这样跳着篇写似乎把自己搞得更乱了,哈哈哈,真是千思且过去,万结有待解,一生长如水,心醉魂迷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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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联凡写于二〇一八年二月十四日星期三